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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的農曆新年也不知是誰的發明,幾千年的歷史就這樣沿革至今,雖然不斷進化,隨著各地風俗民情的不同,又有了創新。不變的仍是大家對於傳統年味的一種追思,對於天地萬物的敬畏,對於祖先的緬懷。

 

移風易俗這件事向來茲事體大,過年這回事更是如此,不過正因如此才顯莊嚴隆重,死者為大,「不孝有三,無後為大」的年代,也在觀念的轉移之中,許多不合理的傳統都在一波波的文化演進之中,逐步得到一個合理的傳承,過年不再一整晚的鞭炮聲,金紙也進化為環保金,這就是一種時代的跨越,或許有一天也不用燒金紙、放鞭炮,一切都在電腦裡完成所有拜拜的程序,過年就只剩過年的意義,不過不變的應該還是最初的目的,慎終追遠、尊敬天地萬物的神聖,如果這最終的目的也失去了,這年似乎就只是放假的藉口了。

 

過年還是小朋友最開心了,不用上課、不用補習、可以穿新衣、可以領紅包、睡到自然醒、可以去玩,好處多多,大人的世界則是天壤之別,裡裡外外都要操心,從年終大掃除到準備年菜,還要打量自己的荷包,看能包多少紅包、添幾樣新傢俱、新電器,除舊佈新之餘,小賭一番試試手氣,說不得可以小賺一筆,再慘也就年終泡湯,過年嘛!高興就好!在家中年味漸失的今天,其實想想年紀小的那些年,原來幸福圓滿可以很簡單,只是當初不懂,一家人能在一起的珍貴,用錢真得買賣不到。

 

這二年感觸許多,因為這些操心的事,過去都不是我負擔,都是母親,最多就是擦擦地、洗洗窗,陪著一起去菜市場提菜,當時覺得幹嘛那麼多繁瑣,沒事找事做,如今看來一點都不簡單,用心良苦四個字,在父母的眼中,小孩子似乎永遠也不明白,想想自己都四十歲好幾,卻永遠還是父母眼中的孩子,突然覺得有些突兀,這在所有父子、母女的關係之中,卻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,就像前天聽到老爸叫大哥的乳名,我在一旁噴飯,彷彿回到那個民國五零年代住在金龍頭破眷村的情景,一個三十出頭的老爸,叫著四、五歲的娃兒,這個娃兒今年五十有三了,不過他就是那孩子。

時光的倒錯之中,讓眼前為之一亮,過年為的是甚麼?眼前所見,不正彰顯著此刻的偉大,只是偉大之中仍有些許遺憾,但是此刻的難忘在心中茁壯。

 

年輕氣盛時,對於過年沒有太多珍惜,總視做理所當然,家只是一間廉價的旅店,在經歷種種社會現實,無情的洗禮之後,這才知道家是一個避風港,只是那份純真也消逝了,有所得亦有所失,有所失亦有所得,人生輾轉誰都料不到,走來走去都只是自己在繞圈圈,一個自己設下的甜蜜圈圈,困住的不是別人,正是自己。

 

過個年哪有那麼多感受,就是過年嘛!是的!這純粹就是感受,一些過去不曾深入體會的感受,就在這一個當下,多了幾分的幻想綺夢,正如過去四十個年頭一般,每一年都有著不同的期盼,有多少是不會實現?有多少可以實現?轉念之間,或許留下來給自己做個紀念,如果這是夢,希望最後總能成真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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