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怕』!小時候怕過,浴室小小的,不到一坪,有個窗戶,媽媽就將衣服曬在窗口,每到晚上,微風飄曳,衣擺就隨著搖晃,半夜起來一經過,總是膽顫心驚,嚇到尿不出來,怕死了!怕那索命惡鬼出來,當時有一部片子叫【步步驚魂】,是美國影集,不是現在當紅的宮廷劇【步步驚心】喔!是恐怖到了極點的鬼片,還有紅極一時的【天眼】,這些童年記憶,讓人知道『怕』、『驚到』是甚麼?

 

還有一種『怕』,就是老爸、老媽,拿起棍子的模樣,往死裡打,皮開肉綻,一條青、一條紫的回憶,堪稱澎湖版的十大酷刑,讓你痛不欲生的,除了打還有扒衣遊街、鑽子穿手、針插指縫、火燒頭髮、水管抽人等等。任何難以想像的情節,在那個年代,你說「怕還是不怕」?「驚還是不驚」?用今天的眼光看當年,大概全村的父母無一倖免,全要去坐牢,孩子都要送家扶安置。

 

『怕』!一度很害怕,害怕多數是由外而內,先是讓你知道你會有甚麼傷害,再來心生恐懼,像是虎姑婆把你抓走,把你送去警察局等等,你害怕這些未知的結果,所以便告訴自己要謹慎與小心,害怕是一個很好的工具,可以讓人謹守分寸不逾矩,也讓小孩的童年留下陰影,然而害怕的存在,卻也是一種保護。

 

曾幾何時,『怕』這個字,根本不在人生的字典,所以打架、喝酒,真沒怕過。賭、討債,還真沒怕過。飆車、挑戰公權力,真得是沒怕過。甚麼鬼?甚麼神?根本沒怕過!出了社會工作,十幾層樓的外牆施工,完全沒怕過,直到出了事,知道那該害怕,如果知道嚴重,知道害怕,就不會造成更大的傷害,這些傷害有些不是自己能夠承擔,而是許多人受到牽連,不怕!卻傷害到別人,這就是無知!傷害自己是自己的選擇,但為甚麼別人成了受害者。是啊!不怕!當你夜深人靜之時,想起被你無知傷害的人,你不怕嗎?你的母親、你的父親、你的兄弟姐妹、你最愛的人你的同學、你的朋友。

有一段時間,總會跟人說,怕甚麼怕,有甚麼好怕的,害怕與懦弱幾劃上等號,為了讓別人瞧得起,為了讓人說有膽識,可不想讓人說懦弱的男人,或是「沒三小路用的俗仔」,所以振奮起全身的神經,誓言告訴所有人,你們才是懦弱膽小的俗仔,可是錯了!真正的勇氣、勇敢,不是「憨膽」,說一句「不怕」,不分青紅皂白的「不怕」,只是你不知道,你的「不怕」要傷害到多少人。

 

你不怕,然後要別人幫你付代價,這算是甚麼勇敢,又算是甚麼英雄作為,喝了酒,沒醉……然後開著車狂飆,把人撞死了!你不怕,但我怕死了!為了幾百塊賭資,把人打到腦震盪,你不怕,可那個人成了植物人,一輩子躺在那床上,我怕死了!因為我怕,知道那未知的可怕,一舉一動牽引的,不是自己如此單純。

 

當你甚麼都不怕,不代表你有氣魄,相反的是你最懦弱的開始,你也不過就是利用別人「害怕」,讓自己「不害怕」,最懦弱的人,不過就是如此。台語有句俗話很傳神「詛咒別人死」,這就是口口聲聲說「不害怕」的人,最可悲的英雄主義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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