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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2J 神木与瞳之音樂遊民棲息地帶．賴銘偉國際後援會【Yuming論壇】 Lind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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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-03-28 17:53:16
中午的大太陽曬到令人發昏，志明看著遠方若有所思，嘗試問他怎麼了，他默默不語，直覺告訴我，要不就是有心事，要不就是身體不舒服，這種大熱天是很容易讓人中暑的，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，硬擠出一句話「志明你不舒服先去休息，別太逞強！」志明這時像是抓了狂似的對著我咆哮「我看起來很糟嗎？我是很糟怎樣？你不爽是不是？要不我不幹了總可以吧！」丟下這句話後，也甩掉手邊的工作，任性的走出工地，被這突如其來的舉措，搞得一肚子的悶氣，人家說好心沒好報，大概就是這個意思。
午後下了一場大雨，開始默默收拾著工地，幹工務就是這樣，好聽點是工程上的事務都由我處理，難聽點就像工地小弟，工地的大小事務，從最小的事到最大的事都要處理，廁所不通、沒水、沒電、便當不夠、派工不足、材料不夠、環污開單、設計圖不符、工人心理不舒坦，就像今天的志明這樣，幹工務可以很簡單，也可以很複雜，就看自己如何定位，不過自己好像還蠻樂在其中的，一邊收拾一邊碎念，，但還是放心不下志明。
志明是跟著我的臨時工，水電、板模、鐵工、泥作，通通都會，就是沒一樣精，所謂沒一樣精，就是沒一項出師的，所以相對來說，只能打臨時工，那邊缺人手幫忙，就往那邊去，工資也不可能高，但是志明有一大家子要養，加上他自己剛好是十口之家，大人還無所謂，但六個小孩年紀都還小，光是牛奶錢、學費這些，就已是一大負擔，他的父母一個中風，一個需長年洗腎，這又是一大壓力，體會的到他的辛苦，也明白男人的悲哀，因此決定去他家一趟。
「叔叔，拔拔不在，去醫院看阿公。」小六的甄閔天真的說著，我看了看，那媽媽呢？甄閔說「媽媽不見了」，心中似乎有了答案，我告訴甄閔要乖，給了他一千元要他收好，肚子餓了，買些吃的給弟弟、妹妹吃喔！
離開志明家後，直奔海軍醫院，先是跟志明媽寒喧了一下，便把志明找了出去，劈頭第一句話便問「到底怎麼回事」，「阿娟走了」，志明用近乎哽咽的聲音說著。人若倒楣起來，喝水也會嗆到，這話一點也沒錯，在志明劈哩趴啦的說著這些天發生的事之中，突然有一種跟他一起做了一場惡夢的感覺。先是小孩腸病毒，再來老婆不告而別，他弟弟的傷害官司要被抓去關，工資被一個工頭跑掉了，接著自己被驗出肝病，老爸又中風，家中一下子所有亂七八糟的事全擠在一起，用說的十分鐘，但發生的事卻是每天在上演，聽了也跟著嘆了口氣，比想像中的複雜了許多，想幫都不知從何幫起。
從身上拿出五千元，給了志明，先拿著用，我回去把工資算一算，跟老闆說先發給你，救急先，你弟弟的事，就讓他自己去承擔吧！怎麼說，他也是成年人了，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，倒是你的肝病要去看醫生，看該怎麼醫治，別拖下去！說完，還想再說下去，但話到嘴邊，還是收回來了，先這樣吧！明天再去找你。
吞下去的話，是要接著說志明老婆的問題，不過想了想，該怎麼說。志明大我五歲，過去也算是春風少年兄，瀟灑俐落，雖算不上英俊，還算有性格，女友不是最多，但也不在少數，遇上阿娟，終於定下性來，孩子一生連續六個，貧賤夫妻百事哀，婚前的金童與玉女不復在，婚後為錢爭執，似乎成了二人最大的問題，加上父母的照顧，全落在阿娟的肩上，可以想見志明、阿娟的處境。
志明不是壞男人，工作勤勞，對家庭負責，對父母孝順，雖然曾經放蕩不懂事過，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，看到志明的人生，不禁懷疑這命運機會之神，平時不眷顧人，偏偏找上目標後，就是給你迎頭痛擊，想起志明那六個孩子稚嫩的臉龐，每張臉都刻劃著另一種早熟與世故，想起志明對我發起的那陣情緒，壓力都在其中。
隔天拿著算好的工資，加上手頭上僅有的錢去了志明家，還是硬著頭皮跟志明問了阿娟的事，「小孩沒有媽媽照顧怎麼辦？」志明沉默了一會兒「我就是沒路用！賺不了幾個錢、我也不願意啊！一聲不響就跑掉，我能怎麼辦，我要是知道怎麼辦？我也不用發愁了，去阿娟家找，都說不在，問他的朋友，大家都說不知道，我也擔心，可是我能怎麼辦？」換我愣住了，我也不知怎麼辦，二人沉默尷尬面對面，我還是擠出我的想法，「你還是要找到阿娟，夫妻之間還是要說清楚的，不管如何先找到他為主，才能把問題解決，要不你也無心工作，這一大家子要你一個人照顧，真得很難。」志明點了點頭。我心中暗自斟酌著，只能關心到這裡了，多了便超過了。
過了一個禮拜，志明打了電話跟我要工作，馬上跟他說明早來上班啊！能聽到這通電話，心中算是高興的，起碼知道志明應該沒問題。
一早到工地，志明便跑來跟我說，阿娟回家了，我說這樣很好啊！志明接著說「阿娟說他是捨不得孩子，不是捨不得我，不過，我還是覺得他也捨不得我啦！」「對啊！志明還是很漂丿的！」我順著話說著。
當晚志明要我到他家小敘，本來想回絕，但對小朋友有『先天免疫不全』的我，還是答應了。吃飯的時候，看到志明一家滿溢幸福的樣子，心裡是有些感觸的，上天關上一扇大門，必定會開一扇窗，一個禮拜前，還親眼目睹這場老天爺的惡作劇，看到此刻的溫馨，卻覺得老天爺對人生的試煉，總帶有許多的啟示，祂想告訴我們一些事吧！只是我們的智慧常常很難理解這些啟示，等到事情過了，我們這才體會到又是另一番不同的人生。
後記:
故事看來是完美的，不過若是這當中有了不一樣的作為，是否仍是會如此完美的大團圓結局，筆者不敢想，不敢揣測。從別人的經驗，看不同的智慧，人生轉彎處，總會遇上許多的困難，有人選擇激烈的手法面對，有人選擇樂觀以對，結果往往會大不同，上天安排磨難與險阻在你的人生道路上，考驗你的智慧，偶爾關上大門，讓你叫天不應，叫地不靈，不過卻巧妙安排下一個窗戶在過程，如果你懂得忍耐、包容、謹慎、珍惜、等待，這扇窗也許就在不遠處，柳暗花明又一村，別讓這個村，悄悄從你的步伐下又經過了，請打開這扇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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