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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-02-05 19:32:52

 

我們總喜歡在妳家巷子的

第5號燈柱下見面

一片的漆黑之中

只有妳我的身影

 

從開始認識你
妳就說你怕黑

第520巷的第5號街燈

卻始終是壞的

也只有這短短的5分鐘

我才能偷偷感覺幸福

 

你卻說不用送妳回家了

我仍偷偷來到這裡

 

修好的街燈

光明整個第520巷

回家的路卻變得暗淡

眼前的黑

嘗試照亮

陷落無底的黑洞

 

轉眼

第520巷

消失在我的眼前

我怎也記不起妳

 

秀子國中畢業,就從嘉義的太保到了台北工作,經由同鄉的介紹進入松山區很有名的成衣廠,巧手加上縝密的心思,不到一年就從廠裡調往五分埔的分銷鋪貨通路,從折衣、釘牌價、包裝、搬貨、搶貨,無一不通,老闆娘喜歡秀子的伶俐與乖巧。

 

又過了一年,老闆娘把秀子當女兒一般,總希望他可以把學歷彌補起來,以後可以更有一番作為,若把他留在五分埔繼續一天十六個小時的工作,對這孩子沒有好處,就這樣老闆娘把秀子往夜市的量販店擺,並且出錢讓秀子去讀高職。十七歲的秀子正值青春年華,在老闆娘的鼓勵下,拾起書本進入校園,二年多的工作經驗,讓他對於校園生活的憧憬,增添了許多的空間,不過自己卻很明白肩上的重擔。

 

松山區有很多的成衣廠,依附成衣廠的小型代工業,在每一條小巷,人、摩托車、小發財,穿梭在這中間,振遠就是其中一個,一個個大黑垃圾袋中,裝的不是垃圾是黃金,成衣廠作好的衣服分為好幾類,一般而言就被運往五分埔,但有一種布料特殊或是訂作的高檔手工舞台服,就要全部靠振遠這班師傅了,他們是專業的熨燙師,各種材質在他們手裡都是一路平坦,在成衣廠之中他們也是其中一環。

 

振遠國中畢業便循著哥哥的路,學著熨燙衣物,枯燥與乏味是這個工作的致命關係,手腕貼上幾塊貼布是職業帶來的折磨,苦熬出師才能有更好的待遇。

 

一個六坪大小的空間,擺了四個工作台,全靠手裡掌握著溫度,五到十五分鐘一件衣服,最低的三十元、最高的一百二十元,一天可以熨燙出上萬元的業績者,大有人在,振遠也夢想著這一天,遇見秀子之後,更讓他加緊腳步,朝自己的方向前進。

 

十八歲的秀子出了名的好人緣,在業界也逐漸有了些人氣,大家都認得他,他的機動力強,被老闆娘委以重任,在成衣廠、五分埔與夜市的中間,展露他的獨到眼光和專業,讓整個成衣的業績扶搖直上,振遠則是個十六歲的毛頭小伙子,很努力、很單純,遇上大姐姐秀子,讓他情竇初開,每天都到秀子的學校上演接送戲碼,但都被秀子婉轉的回絕,直到秀子的租屋處那盞路燈壞掉,才讓振遠有了機會,秀子怕黑,振遠就跟秀子住的地方隔一條巷,這一區都叫這條巷為520巷,因為這條巷子十個租客九個最後都成了終身伴侶,最後再搬出去,振遠似乎被這樣的傳說迷惑著。

 

日子一天天過去,路燈一直沒有人來修,振遠每天晚上六點準時去接秀子上課,十點不到就在校門口等秀子下課,一個月、二個月過去,大家都說秀子交了好男友,只是秀子搖搖手示意,她沒有多做解釋,振遠看在眼裡,心中總有千百句話想說,到底我在秀子心中是甚麼?可是振遠的這句話,始終沒能說出來,能陪著秀子走上一段路,他真得很滿足,秀子沒有多餘的話,最多只會問問振遠最近的工作好不好,然後到家之後的一句「謝謝」!

 

松山區區公所也不知是吃錯甚麼藥,那路燈沒好過,振遠卻很樂意這樣的安排,每天陪秀子走這五分鐘的路,對他來說是一天辛苦工作的力量,他相信這是上天促成的約會,有一天他會帶著秀子從520巷邁出另一個人生!

 

十月的松山洋溢著國慶的氛圍,那一天秀子站在燈下等著振遠,振遠很高興跑著、跳著向前,來到秀子的面前,秀子說「你不用來接送我了上、下課了!」,隨後往天上比了比,振遠回過神,才看到路燈修好了,「沒關係啊!我都順路,我送你!」,秀子搖著手,很堅定的告訴振遠,謝謝振遠近一年的幫忙,人總要長大的,現在路燈修好了,我還有半學期就畢業,真得不用了,你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做,你應該要再去讀書啊!振遠嗯嗯啊啊擠不出話來,看著秀子的背影,看著520巷的路燈。

 

心中有許多的不甘願,振遠有一肚子的話想說,卻怎也說不出口,徘徊在巷子之間,看著路燈、看著巷子、看著人來人往、看著十月的夜色荒涼,燈亮了,眼前卻漆黑了,何去何從?「愛要如何說出口」成了一生中最困難的問題!

 

一連數天都到學校與巷子等待,期盼路燈會再壞掉,期盼看到秀子的身影又或者祈禱著秀子聽到自己的心情,等待永遠是最無情的折磨,像是幾萬隻螞蟻在身上不停的鑽著,像是捧著千支玫瑰刺向自己的手心、手臂,血流如注,越夜越淒冷,勇氣的消耗,讓自己瑟縮於牆角,不敢面對現實。

 

一個禮拜後…

 

振遠躲在暗處牆角,最終看到秀子,正想衝向前去,隨後出現了一個身影,讓他卻步,成衣廠的老闆跟在秀子的後頭,從租屋處出來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卻怎麼也騙不了自己的心,接連幾天看到同樣的場景,背對著路燈,越走越遠,眼前早已模糊,忘記那些身影,一個不想再記憶的畫面......

 

半年後傳來秀子懷孕,成了成衣廠老闆的小老婆,聽人家說秀子是老闆娘欽點的......

 

 

 

 

後記:

『黑』這個故事有多大的意義呢就留給各位一個開放的空間思考,筆者單純用一則愛情的你我他訴說故事,許多的細節不是不關心,只是這樣的單戀故事很現實、很殘酷,男人、女人、男孩、女孩,任何人都可能是那中間的經歷者,你有更多要學習的!愛情裡的學分,向來不會是固定的模式,愛情裡好像也沒有滿分模式,在『黑』裡頭,你可以看到愛情的純真卻也可以看到愛情的現實,別去下結論,常有人說『愛情與麵包』如何選擇,真得不會回答,不過愛情裡頭,有一種很堅定的物質,那就叫做『付出』,看來是很傻的東西,但卻也是『黑』裡頭,讓人可貴的一部份,「黑不一定黑,白也不定就是白」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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